夜色缠绵

姚大勇

我不曾催促自己的感情，只听凭心底的情思卷挟着我们自然流淌。　　我们依旧漫步在依旧的地方，相顾无言。忽然想起了月亮，但我没有抬头。我从来不曾抬头看过夜晚的天空，我不知道天上是否有月亮。我只是揽着你的肩无言地踩着这绵绵的夜色。
　　还记得吗？曾经的一个同样夜色的夜晚，我对着你的眼睛说——我在你心目中永远只是一个朋友吗？这宁谧的夜色已经告诉了我一切。你低下头，伏在我胸膛。我们紧紧相拥。你隐隐的泪水溅湿了我心中的夜色。你说——我不知道……
　　我的心平静如这宁谧的夜色，泪水却已泉涌。我一动不动，任凭泪水将夜幕浸染得班驳陆离。我说——谢谢你。这对我已经足够了……
　　我们的声音在彼此的心底回荡着，杳杳不绝。我感觉我们的声音来自夜空。绵绵无尽的夜色掩盖了一切，我们伫立在原始洪荒，构成了世界的全部。
　　今夜的夜色把我们涂得很模糊。我们紧紧相拥。我们的世界只有两个人，却很拥挤。
　　我们知道明天会是真正的别离。我不敢想象明天会是怎样急促的庸俗，我不敢渲染今夜的浪漫。
　　我说，“我不知道，我们将来会有怎样的邂逅。”
　　我没有听见啜泣，我却知道你的泪水正溅湿我的心弦，奏出了比这夜色更静谧的乐曲。我没有再流泪，夜色并不班驳却很混沌。
　　你知道吗？在我的世界里，你早已化做我的血液循环于我无言的心。
　　很久很久。我们注定走不出这绵绵的夜色。我说你回吧。然后转过身。没有一句道别，却是永远的别离。
　　脚很重。我拼尽全力仍如蜗牛前行。
　　我遏抑不住心中的汹涌，转回身……
　　我看到一张泪水洗涤过的脸。
　　我们的距离仍是如此迫近，只需张开手臂便可以把你揉进我的心。
　　我诅咒这荒诞的夜色。徐徐的晚风把我们紧紧裹在一起。我们的世界拥挤得不容呼吸。
　　我们吻着彼此的泪水。
　　告诉我，以后的夜色里，在你的心目中我意义只是一张泪水模糊的脸吗？
　　载来夜色的徐风呀，你能拂掉这所有的泪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