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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南昌待了三年多,几乎踏遍了这片古老而神秘的土地。可以说这里就是我的第二故乡。然而现在当我又一次站在八一大桥上时,陌生的感觉不禁油然而生。
望着赣江中间不知何时形成的沙洲和上面正悠闲吃着草的牛群,蓦然之间仿佛经历了几万年。沧海桑田,几万年间谁又知道这颗古老的星球湮没了多少事,多少人?浩瀚的宇宙,一百年也只不过似天际间一滑而过的流星,所过之处也只是空空如也。人生百年,如果百年之后于这星球没有留下一点曾经遨游过的痕迹,那定是人世间最大的悲哀了。司马迁虽然死了,却留下了《史记》;司马相如故去了,却有名赋佳作和令人神往的爱情故事留存于世。正如臧克家的诗文里所说的‘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有的人活着,他已死了。’
极目远眺,天边稀落的船只不知是使来还是远去,正如人的一生,有时候我真的模糊了,分不清什么是开始什么是结束。然而我唯一肯定的是我这一生没有长久的拥有过什么。
我常想,如果我死了有什么是可以留下的。思来才发觉自己的确是一无所有。如果说我百年之后还有什么剩下的,那便是我的躯体和对一个人亘古不变的思念。
南昌的冬天应该是温暖的,南昌的风却实在冷得让人受不了。站在孤寂的桥上,任凭冷风肆无忌惮的蹂躏着我的躯体,我毅然挺起了胸膛。不是我不怕严寒,此时的我已不知身在何方,仿佛回到了从前,回到了风如柳絮的季节。冷风虽然恶狠狠的打在我的身上,却永远也无法冰冷我的灵魂。他似乎离开我的肉身,去了很遥远的国渡,又似乎他正站在我身旁给可爱的女孩讲述着美好的童话。然而我可以感觉到他的世界柔如水,明如镜,没有风也没有雨。
曾经有人问我,相不相信世上有鬼。我当然不信,不过我总觉得应该是有灵魂的,我也愿意相信这一点。
人生每每总会有些不可挽回的事,不可再见却有思念的人。后悔固然可怕,思念才是一种可怕的及至。每当此时我真的很庆幸自己是有灵魂的,他会在我的梦中带我去见思念的人,这难道不是上帝的恩赐吗?有时我似乎忘却了什么是梦,什么才是现实,仔细想来,是梦是幻又有什么要紧呢,关键自己快乐就好。假到真时真亦假,或许真与假并没有什么区别了。
思念是什么?它就像李白诗里写的那样:“燕草碧如丝,秦桑低绿枝。当君怀归日,是妾断肠时。”燕秦相隔千里,情丝就如春天的小草无论多么艰难都能穿越时空钻入彼此的心魂......
不知何时,我已冷得发抖,远去的灵魂悄然的回到了这个已近僵硬的躯壳。蓦然才发觉我的衣服穿的很少,挺直的身体已变得有些蜷曲。刚才到底是梦是幻,已不重要。人总得要活着,因为上帝没有召唤你的意思,你只有活着!现实中我还有我的思念,那才是属于我的,因为她也思念着我。
往昔只是虚梦一场,或许以前才是假的。
眼前的路突然宽阔了许多,因为有了路标,铃铃,正在召唤着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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