苇粽飘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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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喜欢家乡的苇粽，闻起来清香扑鼻，吃起来香甜可口，最重要的是它是母亲亲手包的。
　　
　　小时候，每当田野里传来布谷鸟的第一次叫声时，我就再也坐不住了。看着白洋淀里随风飘舞的苇叶，我抬起小脸问母亲：“什么时候包粽子啊？”。母亲一边抚摸着我的头一边说：“这就包，这就包！”。一直到今天，我还保持着这样一种习惯，每到端午节，就回家包粽子，吃粽子。
　　
　　今年端午节这一天，我和妻还有儿子早早就踏上了返乡的班车。一进家门，一股苇叶的清香便扑面而来，白花花的糯米和红彤彤的密枣摆了满满一大桌。父亲说：“知道你们今天要来，你母亲早早就起来，到苇叶林去折苇叶，还说只有早晨的苇叶才够鲜够嫩，生怕你们吃不到鲜嫩的苇粽啊！”。不知怎的，父亲的一番话让我觉得自己有了几分惭愧。
　　
　　别看苇粽闻起来香，吃起来甜，可真正做起来就不那么容易了。虽然我每年都会和母亲包粽子，但要比起母亲，那可是小巫见大巫了，我的水平还是差了一大截儿。不一会儿工夫，我就累得腰酸背痛，一个劲儿地喊累。还是母亲熟练地做着每个动作，包出来的粽子又大又好看又结实，一边包一边开玩笑的说：“姜还是老的辣哟！”。
　　
　　接下来就是煮粽子了，是最后一关也是最重要的一道程序，关键是在火候的掌握上要把握准确，才能煮出香甜可口的粽子。母亲怕我弄不好，让我去休息。我却把母亲推到了房间里，说：“以前都是您为我煮粽子，今天我也为您煮一次，就看我的表现吧！”。
　　
　　什么事情都是看起来简单做起来难，没想到几分钟后我就招架不住了，赶忙跑到房间里向母亲求助。当我准备张口向母亲说什么时，却看到母亲蜷缩在炕沿的一角，头枕着手一只手睡着了，一脸的疲惫。看来母亲是累坏了，需要好好的休息一下了。我拿过一条毛巾被轻轻地盖在了母亲的身上。
　　
　　就在我准备转身出去的一刹那，我突然觉得母亲老了，不再年轻。我从没有像今天一样，这么近地端详母亲的脸。这是一张怎样的脸啊，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光泽，爬满了粗细不均的皱纹，而且每一道皱纹都深深地嵌进了皮肤里。然而就是这样的一张脸，在面对儿女们的要求时，依然保持着天下最温暖的笑容。
　　
　　看着母亲的脸庞，我觉得我很自私，象是一个还不懂事的孩子。自认为长大了，读懂了母亲，可是我错了！我想起给母亲打电话要求吃粽子时的轻松和刻意，简直就是对母亲的一种伤害，我为我的行为而感到后悔。然而母亲并没有因为我的无知而埋怨，相反在孩子面前她努力地去完成一个母亲的责任。
　　
　　我突然觉得有什么东西要坍塌了，努力去控制它，可是不管用。只觉得眼窝子越来越热，终于那一连串不争气的东西流了出来。
　　
　　母亲醒了，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事，刚才烧火时眼睛不小心被烟熏到了。母亲起身说，还是你休息吧！一边责怪自己说怎么一下子就睡着了呢一边向外面走去。
　　
　　下午四点多钟，苇粽的香味飘满了整个院子，我终于又吃到了那又香又甜的粽子了，只是这一次我没有象以前那样狼吞虎咽，而是慢慢地细细咀嚼，因为粽子里充满了母亲深深地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