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街,开一方小小的店铺,摆卖些针头线脑的什物,不为谋生,只求家常里长的盘算,只为无话不说的乡音。
雨巷,穿一身旗袍,撑一把油纸伞儿,信步在古色古香的街角,任凭雨水浸透衣襟——这是春的洗礼,更是爱的相思。
沫沫,奔跑着,夕,追赶着——不是顽童,却胜似顽童,不是爱人,却胜似爱人。
这一方小小的南国,这一哇小小的村落,竟然淅淅沥沥、不休不止的下起雨来了,婆媳们咒骂着:家中才洗的衣裳何时才能干呢,姑娘们享受着:春雨贵如油,润物细无声。
沫沫,不跑了,夕,抱起她——好一阵数落:我的沫啊,你追的我好苦啊。沫,并不理他,张出双臂,任凭雨水的洗礼。
这是怎样的一个雨天呢?画家赞叹着,好美的雨景啊,我是一定要画下来的。摄影师着急了,这雨没休止的下,我的相机怎么办,我该怎样回去呢。
小小的店铺,不大,却很温馨,沫、夕、画家、摄影师,在屋外站着,老板娘拿出凳来,让他们坐。
胖子,沏几杯茶来吧。老板娘叫着。
诶,这就来。店老板应道。
来来来,喝茶、喝茶。店老板招呼着。
谢谢,谢谢。这四个人很是不好意思的。
沫沫,你都有好些年没回来吧。店老板站在一旁问。
大爹爹啊,还不是我妈催着我回来的呗。沫沫很是郁闷的回答。
怎么了,我的大闺女,又跟你妈妈吵架了不是。老板娘亲切的问。
没有啊,我敢跟她吵吗,她会劈死我的。在沫沫心中,她妈妈远要比母老虎厉害的多呢。
这位是?老板娘指了指沫沫身边的夕,意思让她表白,这就是自己的男朋友。
哦哦哦,我叫夕,是沫沫的同学。夕很是含蓄的回答。
同学?店老板故意提升语调,很是疑惑的问。
哎呀,大爹、大妈,你们烦不烦那。沫沫开始发起脾气了起来。
好了,不说了,不说了,胖子,你看吧,我们这大闺女还是禁不起夸的。老板娘看了看身边的店老板,话里满是爱抚。
画家,你在我们这待的时间可不短了吧?店老板插过话来问。
是的,差不多有三四年了吧。画家沾了沾雨水,一边搓着双手一边回答。
这么几年,你可回过上海了啊?老板娘问。
还真是没有回去过呢。
你这小孩子这就不对了,外地再好,终究是没有家里好啊,你爹妈身体都还好吧?老板娘数落画家起来。
都还好,父母都在大学里教书,生活上彼此都好照应。
你这小孩子,好好的工作不上,偏偏要跑到我们这个穷乡僻壤里画画,你父母不心痛吗?店老板问。
我爸妈不管我的,我画画纯粹是个人爱好,他们很鼓励我的。雨越下越小了,他拾摞拾摞头发,准备动身了。
那就好。
师傅,您这机子是尼康的吗?夕的一席话把摄影师的冷场打破。
尼康D7000的,170度可视角的。
这可是部好机子啊。画家插话道。
怎么,您也热衷摄影吗?画家的这一席话,让他来了兴趣。
我父亲就是搞摄影的,我跟在他后面玩过,不能算得上是热衷的。
敢问您父亲的大名是?
家父姓李,名渊,上海交大的一个穷教书先生,玩摄影差不多有三四十年了,我也不懂他为什么喜欢,总是看到他拍,也没看到他得到过什么奖来。
您父亲在业内可是鼎鼎大名的呢,我也是上海的,家住嘉定,玩摄影时间不长,也就十来年吧。
乖乖,我们这小地方,上海人可真不少啊。老板娘很是高兴,毕竟这穷乡僻壤里,来了这么些个大城市里的人,看来她们这地儿名气可不小啊。
说实话,你们这地方我很早就听说过了,一直都没有找到,还是前些年你们县里组织一帮子记者采风报道,我才找到这里来的。
那您也是记者了?老板娘问道。
是的,我在《申江服务导报》里搞摄影。
那可是很出名的报纸呢。半天没出声的店老板发出话来。
你个不看报的家伙,砸知道的呢。老板娘数落他。
我不看报,咋就……不能知道呢。店老板急了,吱吱唔唔的吐出话来。
呵呵呵……这一群人都笑了。
雨停了,众人一一道谢,朝着各自的方向前行。
田野里,油菜花正开的艳,沫沫钻进了花丛中,夕很是着急,他骂着:你个死沫沫,你让我怎么找你啊。
你个大笨蛋,你难道不知道钻进来吗。沫沫回敬道。
且,你个死沫沫。
大笨蛋,大笨蛋,大笨蛋……
这时候,画家早已支起了画家,摄影家早已端起了相机,沫沫和夕成了风景,油菜花和他们入了画。
临街,小店里,老板娘、店老板在和乡里们呱着蛋。
雨巷,那一身穿旗袍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我的爱人,我的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