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年里，记忆的馨香

芈铞孓

回忆有时总是那么调皮与无奈，在历经时间的过滤之后，让我看到的只有如同躲在墙后而露出的衣角。能露出了的自然是较近的，较深刻的，而那些远的，浅的，就像是裹了糖衣的夹心饼干，把一切都夹杂着，包裹着，放在记忆的末端。总以为我已把它们搁浅了，可是在不经意的清晨与日暮，我时常看见记忆的馨香，带着它特有的如故，让我刹那间闻到了彼时岁月里特有的气味。那种感觉，就像是清晨的风，忽而近又忽而远，清新而不失其真，平淡却不陌生。
有很多人的时候，孤独与静默或许会被欢笑淹没；有很多事要忙的时候，落寞和纠结会被暂时的忘却；但当一切都沉静了，忙完了，一个人安静下来的时侯，一些苍茫而熟悉的思绪就会在心里，脑里，乃至眸帘里出现。我经常有这样一些感觉，例如看见某一个相似的事物，就会不由得暇思一下，瞬间有一种旧时出现过的感觉弥漫在眼前，而后伴着我的呼吸让我闻到了它时光里的味道。总感觉每一段记忆，哪怕只是打个喷嚏，在那时那刻都会有它固有的气息。难道不是吗？我们回忆着那段和小伙伴舔棒棒糖的时光时，难道时光中棒棒糖的香甜没有伴着记忆融入你的味觉？我们捧着一本书阅读时，在不经意的翻页间，你难道没有闻到某时刻里你拿起书时曾闻到的墨香？
寂静无人的清晨，当我一个人独自行走于一条清静的小道时，风的清凉和思绪的暗涌，总会让我想着很多很多东西。很多时候那些思绪是那么的意识流，这一刻还想着早上要做的事，下一秒就涉及到某某人，某某物了。每当这时，我都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类似的场景在记忆中又浮现出来，隐约里闻到了它时光中的气息。它时光里，也是这样的清晨，风淡淡的，道旁的小草还挂着露珠，空气中飘荡着花草特有的清新。那时的我望着这条无人的小道，曾迷茫地追想过人生；曾沮丧夹着倔强地想着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也曾飘过一些孤独寂寥的思绪，满眼落寞散满一地。
发愣是孤独者常干的事，叹气是落寞者时谱的曲。记忆的气息却时常依附在这些小动作上，在你有意无意间散发出它特有的岁月馨香。有时看到昏黄的路灯，我总会想起经年里我一个人走的背影。一个人走的路是那么长，也是那么近。长的是孤单行走的总是一个人，一路上不知在心里叹了多少气。近的是可以平静下来想着过往的种种以及家中那盏一直为我亮着的灯，路程就在我感伤和期盼中渐渐变短了。今时的灯光散在我脸上时，彼年里的种种心情依然会溢荡在心中。记忆中那些一个人走的路总是有些冷清的，空气的沉闷感至今回忆起来仍有些苍凉。
它年的桌，旧时的窗，是我记忆里最熟悉而亲切的故友。那些木质的桌椅，以及几净的窗是青葱岁月中物质纪念。每每坐在窗前，记忆就像一支离弓的箭，飞快地穿越到那个书本堆满课桌，四处飘着粉末书香的时空。我依晰会闻到我和同桌那两张沾着墨迹，漫着汗水，还写着一些小字的课桌的气味。椅还是它年的椅，窗还是旧时的窗，只是端坐于时光中的我们成了看风景的人。它留给我们的只有回忆，只有记忆的馨香。
出现在我生命中的那些花儿，是我挂在记忆门前的风铃，想起时总会响起悦耳的音律。我的那些花儿们，你们还好吗？我时常沿着记忆的溪流，回到那片曾经有你有我的花圃中，想着我们一起呼吸，一起淋雨，一起成长的往往。在那个笑靥纯真，阳光灿烂的日子里，我们哭过，笑过，纠结过，张扬过，叛逆过，连流泪都带着倔强，现在想起时嘴角总会上扬。亲爱的花儿们，时间真的是个讨厌鬼，我真地很害怕会忘了你们的摸样。但请放心，我会记得我的天空下曾经有一片花儿如此静美的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