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山画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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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画展览时，我常常会想，一幅水墨山水是怎样画出来的？
    清晨，天边尚未透亮，一切还笼罩在薄雾之中。空气清冷，画家开始提笔做画了。一笔一墨带着沉静，一捺一转怡然自得，好像笔峰与水墨都明白自己该怎样表现，而执笔者只是在其间漫步，留心观赏而已。
    在郁郁葱葱的林间行走，青绿的山水意韵迎面扑来。勾勾点点的小径、石桥；浓浓淡淡的碎花、细草，山中的树木盘根错节，千姿百态；山中的雾霞若即若离，千变万化……从山谷到山麓，一路轻松挪移。在遮天蔽日的树阴里，才知“黑团团里墨团团，黑墨团里天地宽”。
    又过了一阵子，风吹山岭，山顶的一棵小松树摇摆很明显。风由西南而来，带着细雨击打在峭壁上，更细小的水珠飘起，雾气蒙蒙。站在山路旁的凉亭里，让风吹衣衫，浑身湿润的感觉和雨中的风一样了。
    只有这时候，画家才感到人生并不是那么匆匆，可用很长很长的时间来品味。与漫漫岁月相比，走马观花的美景确是过眼云烟，却总是魂牵梦萦地出现在画家的脑海里，闪现在他凝望远方的眼神中：难道有什么事情留下了吗？风景是印在杂志上的绝美图片？是浮想联翩的旅游手册？或者，只是人们臆想的太虚幻境……等到心中渐起波澜，想要去表现、去呐喊时，画也就要结束了。如此一来，画者三日画一石，五日画一木，倒比信步真山真水还要慢许多，做画，有如“戏墨”。冷水慢泡茶，由淡到浓，茶味更是天成，在隐隐然里漾出无限悠扬、旷远的韵致。
    自然风景，在中国水墨画中称“山水”。山水墨韵好像天生就刻在画者的骨子里，画者、观者同在民族文化的长河中漫游，被血液里的长河激励着。
    在画前静静等待，呼出尘世间烦心琐事，化成山水间的一棵苍松一道涟漪，心境也变成山水了。水墨山水画，似另有一番空灵飘逸的梦画在我心里